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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0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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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皇帝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仅存的一丝体面也不复存在,“早知道,朕就该把那小兔崽子杀了,再送你们跟他一起下地狱!”

“您将未满十岁的岐王殿下流放灵州,难道不就是想他再也回不来吗?”与他的暴跳如雷相比,薛仆射依旧泰然自若,这些年他作为皇帝的心腹近臣,深知他对岐王厌恶到何种地步,“换做旁人,只怕会意志消沉、郁郁而终,或是学艺不精,在战场送命,孰料岐王殿下未能如您所愿、幼年早夭,反而绝处逢生,在边疆屡立奇功,让您也受制于他,否则,去年初他回到京城,您又何至于因为他的才能无人可及,不得不放虎归山,妄想利用他最后一次?”

他对上皇帝几欲喷火的双眼,笑了笑:“梁王殿下在天之灵,看到孙儿没有辜负他的栽培与期望,定会甚感欣慰。”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皇帝翻来覆去念叨着,愤怒地咆哮道,“你们给朕滚出去!”

“臣等若是滚出去,您也命不久矣了。”薛仆射气定神闲,“您御极以来,对武将处处打压,十年前江南战事未歇,您便纵容奸佞害死苏大将军,去岁太子殿下妄图将‘逍遥散’用于灵州守军,您非但置若罔闻,还借机处置了一批兢兢业业的良将,就连硕果仅存的英国公,年底也被您亲自贬谪还乡。武将们人人自危,事到如今,您以为两衙还会心甘情愿听从您的调遣吗?”

“你……你们这是谋反!”皇帝愤怒地叱道,脸上却已没有半分血色,冷汗沿着额角落下,他脑子里只余一片空白。

他岂会不知,武将们做梦都想回到父亲摄政的时候,原本有一些因自身能力不足,长期不得重用,被迫攀附孟庭辉等文臣之人,也在荆州一战后被逐个鸟尽弓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除去。

而今,他无人可用,禁军已经被这群叛贼把持,绝不会前来救驾。

他悔不当初,倘若多留孟庭辉和时文柏一段日子、不早早将他们打发回家闭门思过,姓薛的也不可能只手遮天,但凡自己早些得知北疆和江南的异动,先发制人,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眼下,不管再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陛下,老臣奉劝您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您最好还是放弃抵抗,速速起草圣旨,迎岐王殿下入城,否则,老臣也无法保证能够护您安然无恙。”

薛仆射说着,与徐公公对视一眼,后者主动上前铺纸研墨。

满地狼藉,徐公公却仿佛早有准备,预料到皇帝会摔东西撒气,立即取出了另一套文房四宝。

“徐应恩。”皇帝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你不配这个名字!”

密探的传信都是御前总管呈交给他,徐应恩自幼侍奉在他身边,向来恪尽职守,未有一次令他失望,他本以为他对自己的忠诚毋庸置疑,却不料这狗奴也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咱家正是念着梁王殿下的恩情,才忍辱负重,在您杀害他之后,还任劳任怨伺候了您十一年。”徐公公慈眉善目的模样荡然无存,语气再无恭敬,“将近四千个日日夜夜,咱家没有一天不想杀了您为梁王殿下报仇,但您一死,将会遗祸无穷,咱家赔上这条贱命无关紧要,可若是太子之流捡便宜即位,孟氏一族鸡犬升天,咱家到了那头,怎么跟梁王殿下交待?”

他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备好笔墨交予皇帝:“陛下,薛公所言,您也听得一清二楚,您是个聪明人,咱家相信您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皇帝气极反笑:“你们就差把刀架在朕脖子上,又何必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倘若朕拒绝,你们难道会遵从朕的意愿,出去劝岐王和英国公撤兵?”

“陛下此言差矣。”薛仆射微笑道,“您是想做幡然醒悟、痛改前非诛灭奸臣的君主,还是冥顽不灵、自甘堕落的昏聩之人,后世史书会如何记您,全在您一念间。”

皇帝顿时像被踩中痛脚,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一口气终于散了。

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夺位,将父亲仰仗的武将势力连根拔除,只为青史留名,做革故鼎新、开启一代盛世的千古帝王,他岂能容忍史官将他的功业一笔勾销,扣上听信谗言、偏宠小人的帽子,和孟庭辉、时文柏之流混为一谈?

但……岐王必定不会就此放过他的吧。

自己对他的作为有目共睹,如今成王败寇,他会不会将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如数奉还?

他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何宁愿相信一个不受宠、随时都可能死去的皇子,都不愿给自己效力?

况且十一年前,岐王只是个稚龄小儿,他何德何能,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收买朝廷重臣?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浑浑噩噩地盖下印玺。

徐公公拿起圣旨,由薛仆射和同僚们查验过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出城。

-

此刻,长安城外。

初春时节,万物萌发,远方群山青翠,一扫经冬的萧索。

近处却是黑云压城,旌旗连营,遮天蔽日,士兵们列阵排开,铁甲淬着慑人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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