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3 / 8)
不公平的报道都是盟国花钱指使下所作的宣传。他们还说,颁布关于犹太人的各项法律,其目的不过是要限制这个少数民族,使他们在德国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不超过他们应得的部分。
帕格有意地把犹太人问题放在一边,以便集中精力了解军事情况,这是他的任务。除了在专门给犹太人规定的购货时间内,在柏林简直看不见他们。在购货时,他们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刚刚挤满商店,一转眼又无影无踪。对犹太人的压迫,表面上并不明显。帕格甚至连一个集中营的外部都没看见过。他曾经注意到长凳上或餐厅里有排犹标语,还看到
一些被吓白了脸忧心忡忡的可怜人从火车或飞机上被拖下来,偶尔也看见过被打破的窗户和破旧的、被烧毁的犹太会堂。有一次他还看到这样一件不幸的事:一个男人在动物园里被三个穿希特勒青年团制服的青年打得头破血流,他的妻子一面哭一面尖声喊叫,两个警察却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但是费林所讲的情况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德国排犹主义的本质。在费林看来,它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掠夺,这虽然令人憎恶,但至少还是可以讲得通的。当沃夫-斯多勒文质彬彬地鞠了一躬、伸出他的手时,帕格感到一阵恶心,当然他还是和他握了手,而且不久还坐在一起吃起来,用摩泽尔葡萄酒、里斯林葡萄酒和香槟酒相互干杯。
斯多勒是一个热诚而精明的德国人,从各个方面说与维克多-亨利在军界、工业界以及社交场合所遇到的不下数百名其他德国人都没有什么两样。他讲一口好英语,表情豪爽而恳切。他讲了一些聪明的笑话,还敢于取笑戈林的肥胖和他那一身和舞台服装差不多的制服。他表示对美国有深厚的感情(他特别喜欢旧金山),并对美德关系不见好转表示遗憾与沮丧。他说,难道他不能通过邀请吉阿纳里和亨利夫妇到他的乡间别墅度一次周末来为改善两国关系尽一点力吗?他的别墅当然比不上凯琳别墅,但是他保证你会喜欢他邀请的陪客。亨利上校说不定走运能打到一头鹿,而野味是不属于肉类配给范围之内的。亨利夫人也许还喜欢吃点鹿肉呢!银行家的夫人用她带着宝石戒指冰凉白皙的手指碰下一下帕格的手,微微眯起那双蓝眼睛,表示邀请的意思。她听说亨利夫人是美国大使馆最有风度和最漂亮的夫人,她一直想见见她。
吉阿纳里谢绝了,他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国。从工作上考虑,维克多-亨利完全应该接受这个邀请,因为他的部分任务是打入德国有影响的上层人士的圈子。他实在不想再见斯多勒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使罗达享受她抱怨失去的那种欢乐。德国人谁好谁坏脸上也看不出来,斯多勒也可能是在胁迫下为戈林效劳的,虽然他的妻子从中得到好处,因之能戴上钻石。帕格说他准备去,斯多勒夫妇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使得他深信,这次邀请决不是偶然的,他们显然有意要和他结识。
斯多勒带领着两个美国人在凯琳别墅内转了一圈,帕格每当看到纳粹的富丽堂皇场面时总给他好莱坞布景的印象,这一次也一样。不管建筑结构多么宏伟坚固,不管房顶多么高敞,不管装饰多么精致,也不管那些艺术品多么珍贵,总觉得不过是个昙花一现的假场面。凯琳别墅里的走廊和房间似乎无穷无尽。十几个玻璃柜子里陈列着镶有宝石的纯金制品:花瓶、十字勋章、权杖、刀剑、半身雕像、官杖、勋章、书籍、地球仪等等,都是钢铁公司、各大城市以及外国政府在元帅生日、结婚、生子以及“神鹰兵团”自西班牙返国时送的礼品。墙上挂满了十三世纪到十七世纪意大利、荷兰艺术大师的名画,也有一些经纳粹认可的当代画家画的毫无艺术价值、只能供商业广告用的裸体画。其他会客室没有人,但宽敞华丽的程度不下于宴会厅,木制的墙上挂着壁毡和旗帜,室内陈列着雕像和镶着珠宝的盔甲。但是所有这些也完全可以看成是好莱坞用硬纸板和油画布搭起来的布景,甚至宴会桌上陈列的佳肴看上去也很象塞西尔-毕-德-密勒导演的宴会场面,烤猪里面的粉红色肉也很象制造布景模型用的蜡和石膏。但是维克多-亨利很清楚他看到的是大宗财宝,而且大部分是通过斯多勒抢来的赃物。且不考虑道义上的原因,建筑设计的粗俗也使帕格感到很失望,因为戈林据说还是出身名门呢。甚至路吉-吉阿纳里的赞美之词听来也带有明显的讽刺味道。
佩戴镶有金刚钻十字勋章的空军军官找到了他们,向斯多勒叽咕了几句。
“唉,真可惜,你们现在就得去了,”德国银行家说“你们还没有看到别墅的稀世奇观哩。亨利上校,我的办公室将会安排好一切,去接您和您亲爱的夫人星期五到阿本德鲁来,但是恐怕您到过这里以后会觉得那里很不象样子,我们明天给您去电话。”
斯多勒陪两个美国人又穿过一些房间和走廊,停在木制的浅黑色双扇门前,门上满满雕刻着狩猎的场面。他推开门,里面是一间木屋,木头和灰泥的墙上挂着鹿角、兽头标本和兽皮,空气中弥漫着死兽散发出的浓厚的陈腐味道。在熊熊的炉火两侧分别坐着里宾特洛甫和戈林,希特勒不在屋内。一张粗糙的长桌和两条长凳占了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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