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就像是一阵风,轻轻一吹就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再想抓住的时候却毫无踪迹可循。
打开一卷竹简,陈萍萍一如往常那般斜靠在轮椅上,声音平和:“你既然已经请命前往江南了,就好好干吧。等回来之后,也能在这京都城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停顿了一下,陈萍萍接着吩咐:“另外你去看看范闲,虽然他三处的那些师兄在给他准备一些东西,但是终究没有女孩子心细,你去看看他还缺什么。”
吞咽了一下,裴长卿感觉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在嘶吼,在发泄自己所有的情绪,在发泄这场像是闹剧一般的爱恋,却在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化为了那句:“知道。”
没听到裴长卿的答复,陈萍萍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说道:“走吧,回去吧,替我去看看范闲。他头一次出使,肯定会有很多想不周到的地方,你这个做师姐的替我去提点提点。”
“是这样啊。”裴长卿低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讽刺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胡乱的点点头,而后保持着表面的镇定,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是我逾越了。”
转身,裴长卿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走出那间屋子,走出监察院的大门的。等她浑浑噩噩地穿过街巷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二皇子府的门前。
“阿裴?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后有些疑惑,李承泽趿拉着鞋来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裴长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上我这儿来了?”
微微转动着有些僵硬的眼珠,裴长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的李承泽,沉默地看着他拉起自己的手问为什么这么冰凉,又问自己吃没吃饭,要不要在他这里吃一些,最终轻轻地摇摇头。
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裴长卿安静地窝在软垫上看着堂堂一个南庆国的二皇子在自己面前忙忙碌碌,一会儿先叫下人点上暖炉,又催着谢必安去厨房看看为什么吃食还没有被端上来,一会儿又凑过来柔声问她还冷不冷。
“阿泽,别忙了。”
感受着手中茶杯的温度和自己手的温度逐渐趋于一致,裴长卿终于开口了:“我告诉他了。”
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李承泽瞬间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夺过谢必安手中的盘子又把他轰走,自己关上门蹲在裴长卿身边:“他说什么了?”“他说他知道。”双目无神地吐出这句话,裴长卿没等李承泽说些什么突然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他说他知道?!然后跟我说让我去照顾一下即将要出使北齐的范闲?!”
笑声戛然而止,裴长卿笑着笑着突然“哇” 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怔怔的看着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的血液发呆。
“阿裴!”
瞬间变了脸色,李承泽一把抓住裴长卿的手就要喊谢必安却被她拦住:“我没事。”“你放屁你没事!”急的爆粗口,李承泽的声线都不止上扬了一个八度,指着裴长卿的嘴角吼“你看看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抽搐了一下才缓缓收拢那只带着血迹的手,裴长卿抬头看着神色焦急的李承泽,突然一声叹息:“我想通了,阿泽,我想通了。”没说一句话只是抬手搂住对方单薄的肩膀,李承泽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我没事,我想通了,我之前从来就没想过我告诉他这件事之后的结果会是这样。”擦擦嘴角的血迹,裴长卿满脸的怅然“我早就应该料到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自己的心意?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小姐的孩子,想着给他铺路,想着给他创造一切的机会,让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又咳出一口血,裴长卿笑的苍凉而决绝:“我从今往后,怕是要跟他形同陌路了。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甘心和不甘心啊?其实现在想想看,所谓的痴情人,都是放不下而已,我想通了。”
抬起自己的手,裴长卿恍然间还能感受到有一双冰凉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手中,逐渐变得温暖,她笑的面容有些古怪扭曲:“我从未后悔过,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该告诉他的,这件事就该埋在心底,他不该知道的。我守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敌不过那句小姐的孩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裴长卿用那只没带血的手拍拍李承泽的肩膀,咽下口中的腥甜,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你帮我个忙,就当是我求你。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就算是我走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松开抱着裴长卿的手,李承泽看着面色惨白的裴长卿,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你要去江南了。”“我怕我再在这京都城中待下去,我会疯。”显得极为疲惫,裴长卿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交到李承泽手中“我在抱月楼的资料里,找到了能让陈萍萍活下去的办法。”
“裴长卿!”
直接把手中的药摔在地上,李承泽双目充血:“这些年你做的还不够吗?你为了陈萍萍做了多少事,他又知道多少?你现在连你自己的命也要给他吗?”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