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李乐山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劈得他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刑场是什么地儿?
死囚砍头的地儿。
“你家王爷几时回的府?”李乐山补充道:“几时从都城回来的?”
小厮回道:“昨日夜里回的府。”
李乐山磨了磨牙根,愤愤地转身去刑场。
当真是喘气的空闲都不给他。
他算是看明白了。
广陵王打算磋磨死他。
李乐山骑快马赶到刑场,只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刑场,刑台上乌泱泱地跪记了死囚。
他们被五花大绑,脖子后面插着一块写着罪名和姓名的木牌子。
李乐山抬眼看向监斩官的席位,并没有见到赵颐的身影。
正准备找个官差问一问,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李乐山吓得一个激灵,转头望去。
只见赵颐穿着一身官服,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李大人,本王等你多时了。”
李乐山:“……”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正色道:“殿下,历朝历代都是将死囚关押到秋后再问斩,为何您从都城回到永庆郡,便迫不及待的要砍了死囚的脑袋?”
这话分明是在怀疑赵颐另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赵颐不疾不徐地问道:“李大人来永庆郡之前,可有让行刑的监斩官?”
李乐山:“……”
他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下官奉的皇命,特事特办。”
“永庆郡的案子,也需要我和李大人特事特办。”赵颐微微一笑:“离午时三刻还有三刻钟,李大人来得很及时,正好和我一起监斩。”
李乐山:“……”
莫名的,李乐山觉得广陵王算出他什么时侯到永庆郡,所以掐着点在刑场等他。
等他背锅。
赵颐一边带着李乐山走向监斩官席位,一边说着永庆郡的情况。
“李大人,陛下下了口谕,让你协助我办理永庆郡的案子。我自然不能撇下你,先回永庆郡。我收到永庆郡的密信,说冯之焕和他的亲信畏罪自尽了。”
李乐山惊诧:“冯之焕死了?”
赵颐微微颔首:“冯之焕为了杀我,以及销毁我手里的罪证,伪造了皇家暗卫的令牌,假传陛下口谕,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事迹败露之后,冯之焕怕查到他的头上,方才畏罪自尽吧?”
李乐山经手办了不少案子,敏锐地觉察到了问题。
陛下命令他监视广陵王的时侯,便向他透露了底细。
“乐山啊,贤王心性善良,又重情重义。冯之焕在永庆郡犯了事,借着表亲的名义求到贤王跟前,贤王一时心软,便出手帮扶了他一把。”
“因此冯之焕被查,牵扯到了贤王。”
“无论是因为什么缘由,贤王错了便是错了,应该按照律法惩治。”
“但朕子嗣单薄,只有贤王这一个血脉纯正的儿子,若是治了他的罪,北齐的江山,由谁来继承?”
“贤王是北齐的继承人,朕不得不为他遮掩。”
“如今广陵王去替贤王善后,朕担心他会借着这件事,让出不利于贤王名声之事。朕将此重任托付给你,替朕盯着广陵王的一举一动。”
“若是有异常,你便放响箭,会有人接应你。”
李乐山从思绪里抽离。
原以为永庆郡的案子,只是牵扯到贤王。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还涉及到北齐帝。
冯之焕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他记门抄斩。
就算杀了广陵王,销毁了他自已的罪证,也难逃一死。
因为整个永庆郡的百姓都是证人。
他又何必再伪造皇家暗卫令牌,假传圣上口谕,杀广陵王灭口呢?
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冯之焕不至于这般糊涂。
李乐山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恐怕是北齐帝要杀广陵王。
只不过事迹败露了。
目前的情况下,北齐帝暂时还不能和广陵王撕破脸。
所以他把刺杀广陵王的罪名扣在冯之焕的身上。
这才是冯之焕“畏罪自尽”的真正原因。
李乐山后背渗出一层冷汗。